這世上,只有一種成功,就是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。
這個時代太喧囂,把很多人卷走了。
我們每天忙忙碌碌,可曾問過自己的內(nèi)心,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?
蘇軾曾寫過這樣一首詩:
望江南·超然臺作
春未老,風(fēng)細(xì)柳斜斜。
試上超然臺上看,
半壕春水一城花。
煙雨暗千家。
寒食后,酒醒卻咨嗟。
休對故人思故國,
且將新火試新茶。
詩酒趁年華。
”詩酒趁年華“就是蘇軾最喜歡的生活方式。而人生最幸福的事,莫過于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這一生,將平凡瑣碎的生活過得溫暖而豐盈。
不斷前行,是我們一生的課題;不忘初心,也是我們最好的堅持。
有一次,蘇東坡退朝回家,飯后在庭院中散步,突然指著自己的腹部問身邊的侍女:
“你們有誰知道我這里面有些什么?”一侍女答道:“您腹中都是文章。”
蘇東坡不以為然。另一侍女說:“滿腹都是見識。”蘇東坡也搖搖頭。
只有愛妾王朝云微笑著說:“學(xué)士一肚子的不合時宜。”蘇東坡聞言,捧腹大笑,連連稱是。
蘇東坡在《思堂記》里說:“言發(fā)于心而沖于口,吐之則逆人,茹之則逆余,以為寧逆人也,故卒吐之。”
意思是心里有話就脫口而出,說出來就得罪人,不說出來自己就憋得難受。我認(rèn)為寧可得罪人,也一定要說出來。”又說:
“我從來不思考這個事有利還是有弊,錯誤的我就要反對,像本能一樣根本不需要思考,遇到生死禍福就是命運(yùn),我也不會去回避它。”
蘇東坡的這樣一種精神,可以說是非常難能可貴的。
很多中國人的處世智慧,就是怎樣變得油滑世故,怎樣見人只說三分話,或者人前說人話,人后說鬼話。
而蘇軾是心懷坦蕩、光明磊落的君子,他是靠自己直覺的厭惡和喜好來對待自己的人生。
所以,他總是那么自信瀟灑。
蘇東坡對物質(zhì)方面沒有過多的追求,而是追求內(nèi)心人格的升華。就像他在《臨江仙·夜飲東坡醒復(fù)醉》里的寫的一樣:
夜飲東坡醒復(fù)醉,歸來仿佛三更。
家童鼻息已雷鳴。
敲門都不應(yīng),倚杖聽江聲。
長恨此身非我有,何時忘卻營營。
夜闌風(fēng)靜縠紋平。
小舟從此逝,江海寄余生。
人活一世,珍惜自己所擁有的。佛說,苦非苦,樂非樂,只是一時的執(zhí)念而已。
執(zhí)于一念,將受困于一念;一念放下,會自在于心間。物隨心轉(zhuǎn),境由心造,煩惱皆由心生。
一個人要有把生活過淡的本事,當(dāng)生活重重砸來的時候,他才能輕輕地放下。
蘇東坡一生中的大部分時光都是在貶謫中度過的,但是艱苦的生活并不能打壓一個“無可救藥的樂天派”,他總能把生活過得悠閑如詩。
貶官黃州期間,為了一家人的口糧,蘇東坡親自開荒種地,挖魚塘,筑水壩,栽橘樹,托人從四川老家捎來菜籽種下。
但是他沒有一點(diǎn)不高興的意思,自認(rèn)為遠(yuǎn)離紛爭,安于世界一隅,每天睡到自然醒,逢上雨天就賴賴床……不亦快哉!
吃野菜的時候,他便感嘆道:
細(xì)雨斜風(fēng)作曉寒,
淡煙疏柳媚晴灘。
入淮清洛漸漫漫。
雪沫乳花浮午盞,
蓼茸蒿筍試春盤。
人間有味是清歡。
面對自然界的美景,他也自豪道:
江山風(fēng)月,
本無常主,
閑者便是主人。
年輕人有夢想,老年人有回憶。物是人非,知交零落,但消磨過、享受過的美好時光,在記憶里永恒。
于紙端,蘇東坡創(chuàng)造了一個輝煌的世界,一個文字王國,一個文學(xué)宇宙。
莊周夢蝶,黃粱一枕,人間不過是你無形的夢,偶然留下的夢,紅塵一夢。
蘇軾說:
世事一場大夢,人生幾度秋涼?
夜來風(fēng)葉已鳴廊。看取眉頭鬢上。
酒賤常愁客少,月明多被云妨。
中秋誰與共孤光。把盞凄然北望。
春去秋來,紅塵如夢。
你能留給歲月的,歲月能留給你的,除了最好的自己,別無他物。
古人中絕不乏真性情者,唯東坡一人,任性得一塌糊涂。
他評價自己說:“任性逍遙,隨緣放曠”,這里的“任性”,是隨性隨緣,無所約束;“放曠”,是放下,因為放下,天地因之曠遠(yuǎn)遼闊。
蘇東坡花甲之年被流放海南。元符三年,宋徽宗即位,蘇東坡得以北返。在《六月二十日夜渡海》中,他寫到:
參橫斗轉(zhuǎn)欲三更,苦雨終風(fēng)也解晴。
云散月明誰點(diǎn)綴?天容海色本澄清。
空余魯叟乘桴意,粗識軒轅奏樂聲。
九死南荒吾不恨,茲游奇絕冠平生。
因為放下,蘇東坡的魅力穿越千年,依舊對我們影響深遠(yuǎn)。
他歷經(jīng)磨礪卻日益純凈、天真爛漫。這種大情懷,而今又有幾人能參透?
蘇東坡是中國五千年來最懂生活的人。林語堂曾這樣贊嘆蘇東坡:
“在中國歷史上,還找不到誰的生活能比他更豐富精彩,還找不到誰能比他更善于發(fā)掘生活的快樂。”
發(fā)現(xiàn)快樂和制造快樂,是人生最重要的能力。人生緣何少快樂,只因未讀蘇東坡。